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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祥
编辑/漆菲
“80%的瓦格纳新兵,将不会从乌克兰活着回来。”俄乌战事打响时,俄罗斯私人雇佣军瓦格纳集团老板叶夫根尼·普里戈津(Yevgeny Prigozhin)曾如此表示。
这句残酷的话如今得到应验,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装入运尸袋运回俄罗斯。瓦格纳乌东总部于8月15日遇袭,有传闻称他在其间遭遇阵亡或受伤。但在8月21日,总部位于圣彼得堡的新闻网站“丰坦卡”(Fontanka)报道,有人在彼得大帝夏宫边上的一处墓地看见了普里戈津,据说他是来给月初阵亡的一名手下献花的。
普里戈津在圣彼得堡做餐饮起家,与俄总统普京的关系不一般,多次为其举行宴会并亲自服务,因此被称为“普京的厨师”。他不仅拥有雇佣兵公司,其超大型食品工厂几乎承包了俄军的伙食。在俄罗斯熟练使用的混合战争中,他的网络水军更是在虚拟世界里为祖国攻城略地。
就在瓦格纳集团乌东总部遇袭后不久,8月20日,普里戈津旗下联合世界国际(UWI)主编在莫斯科郊外死于汽车爆炸,享年29岁。该主编名叫达莉娅·杜金娜(Darya Dugina),是俄罗斯著名政治学家、哲学家亚历山大·杜金的女儿。杜金的思想观念对俄罗斯高官们影响不小,甚至被一些西方媒体誉为“普京的大脑”。杜金常年被外界描述为“极右翼民族主义者”和俄对乌军事行动的“精神向导”,早就被美国等西方国家列入制裁名单,女儿杜金娜也于今年遭到制裁。
这场神秘的爆炸,既是针对杜金父女,或许也针对杜金娜的老板普里戈津。
战地记者坑了瓦格纳乌东总部
8月15日,瓦格纳集团乌东总部遭到美产“海马斯”(HIMARS)火箭炮的精确打击,与一位粗心的记者脱不了干系。
一周前,俄罗斯记者谢尔盖·斯雷达(Sergey Sreda)来到瓦格纳乌东总部参观采访,随后兴冲冲地往社交媒体电报上发布照片。作为战地记者,他却似乎不具备基本的保密常识,加上雇佣军对战时新闻资讯缺乏监管制度,不知不觉酿成大祸。乌克兰踏破铁鞋无觅处,轻而易举从斯雷达发布的照片上获得了瓦格纳总部的地址。
三张照片显示,这支雇佣兵的基地设在一栋住宅楼内。一张照片中,斯雷达和四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站在居民楼外,背后的墙上贴着最近一处防空洞的地址:卢甘斯克波帕斯纳Myronivska街12号。另一张照片中,斯雷达身后是同一块防空洞地址的告示牌。第三张照片显示,同一栋住宅楼前,普里戈津与斯雷达交谈并握手。
乌克兰因此确定了瓦格纳总部的具体位置——Myronivska街8号。加上瓦格纳的老板出没于此,乌军决定立即攻击这栋楼。
8月15日,由“海马斯”发射的227毫米火箭弹,一路拖着白烟飞来,准确击中了合影照片中的住宅楼部位。M30或M31火箭弹射程92公里,惯性制导加上GPS辅助制导,其精确度早已闻名乌克兰战场。
“乌克兰武装部队再次成功袭击了敌人的总部。”卢甘斯克州州长谢尔盖·盖达伊8月16日介绍道,“这次是在波帕斯纳,瓦格纳集团的一个基地昨天被摧毁。目前正在统计遇难者人数。”
乌克兰议员、最高拉达常驻欧洲委员会议会代表团成员奥列克西·贡恰连科在脸书上表示庆祝:“波帕斯纳不再拥有瓦格纳总部。谢谢‘海马斯’和乌克兰武装部队!”这位出生于1980年的政治家发布的言论,代表了乌克兰广泛、深厚的民意。
事发后,斯雷达一再辩解,他是在瓦格纳集团的允许下发表了帖子,但来自俄罗斯的责备与乌克兰的嘲讽仍是铺天盖地而至。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局长基里尔·布达诺夫甚至为斯雷达“签署”了一封荣誉证书,感谢他提供瓦格纳集团总部地址并允许乌军精确炸射。
8月15日,另一位俄罗斯记者尤里·科特诺克(Yuriy Kotenok)在电报上写道:“在波帕斯纳的瓦格纳总部遭受袭击,来自顿巴斯的消息来源证实了这一点……乌克兰方面报道了普里戈津的死亡,但我们不要相信谣言。”他一口咬定,普里戈津并不在爆炸现场。
普里戈津究竟是生是死,至今尚未有官方消息。毕竟最早的照片是8月8日发布的,而乌军在8月15日实施了攻击,中间隔了整整一周。不过,俄新社8月16日公布了一张照片,证明普里戈津毫发无损。照片中,他和一名男子视察一片断壁残垣,或许是瓦格纳总部遭炮轰的现场,他的迷彩服和遮阳帽与斯雷达照片里的是同款。不过,仅仅通过这张照片,依然无法确认拍摄时间和地点。
在外界看来,就算没有丧命,他也许躺在医院疗伤,也可能回国躲在某个隐秘角落出于什么原因不得露面。
不仅自己的同胞关心,乌克兰和美国同样关心普里戈津的安危。早在今年3月3日,美国财政部发布《制裁为普京和俄罗斯支持的影响者提供资金的俄罗斯人》,其中三名俄罗斯精英就包括普里戈津。
美国给普里戈津编织的罪名包括:作为俄罗斯互联网研究机构(IRA)的持有者,他指派该机构在美国主要社交媒体平台用假名注册账户,发布虚假信息,用于干预美国2016年总统选举。2018年4月,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宣布冻结俄罗斯互联网研究机构(IRA)名下的270多个页面和账户。扎克伯格指出,一些被封页面属于俄罗斯新闻机构,我们确定,这些新闻机构由IRA控制。
IRA的网络信息战不仅限于美国,几乎覆盖全球,尤以乌克兰与叙利亚等为重点。有报道称,2021年IRA还通过制造舆情干预过一些亚洲国家的选举。可以说,IRA是网络上的瓦格纳雇佣军。
一向神秘的瓦格纳如何布局全球
瓦格纳集团始终披着神秘面纱,哪怕在俄乌战争爆发后依然遮掩了许多关键信息。不过,普里戈津此刻终于不再隐瞒自己跟瓦格纳集团之间的关联,而瓦格纳集团在招募新人时更加公开大胆走出暗影,直接使用广告牌了。
它的首次亮相,是参与2014年的克里米亚危机。当时有报道称,该集团创始人是前特种部队军官德米特里·乌特金(Dmitry Utkin)。他爱好德国文化,在无线电频道中的代号是“瓦格纳”,源自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公司名字也由此而来。
1970年,乌特金出生在乌克兰基洛夫格勒州。他1993年入伍,一路打拼,参加过两次车臣战争,最终做到总参谋部情报总局(GRU)特种部队第2独立旅第700独立特遣队指挥官,军衔至中校。这位老特种兵在2013年退役,当年加入私人安保公司“斯拉夫军团”。这家公司2013年10月在香港注册成立,奔着叙利亚内战而去。
不过,斯拉夫军团没能得到叙利亚阿萨德政权的支持,军团希望找到愿为保卫油田和管道而出钱的金主。遭遇了一次挫折后,他们无功而返,在飞机落地后就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拘捕,但很快被释放。乌特金与斯拉夫军团的几位战友受到启发,接着创建了雇佣兵公司瓦格纳集团。当然,俄国防部肯定注意到了这些雇佣兵的价值。
2016年12月10日,乌特金与普京在克里姆林宫的招待会上合影留念,以纪念那些被授予勇气勋章和俄罗斯联邦英雄称号的人。这场典礼是为一天前的俄罗斯祖国英雄日而举办的。几天后,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承认乌特金的存在,只说他刚刚获得勇气勋章,具体情况不清楚。
乌特金与普里戈津相识于何时,外界不得而知。当最初传闻普里戈津是瓦格纳集团的主要出资人和实际拥有者时,他对此矢口否认。但明显,有了普里戈津入伙后,瓦格纳集团发展迅速,从2016年初的1000人发展到2017年底的6000人。
除了乌克兰和叙利亚两块战地,瓦格纳集团亦在非洲做了业务布局,在超过20个国家设立办事处,包括苏丹、中非、马达加斯加、利比亚、莫桑比克、津巴布韦、安哥拉、几内亚等。
尽管俄国防部否认与瓦格纳有关联,但瓦格纳是俄罗斯进行海外军事部署时密不可分的帮手和代理人,可以干许多俄军不方便做的事。它的训练基地位于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一处据称是俄国防部的名下设施,但后者对此表示否认,而这个基地公开标注是儿童度假营地。
最了解这个神秘公司的,莫过于它在国家政权层面的宿敌——乌克兰政府。乌军在顿巴斯跟瓦格纳集团的战斗从2014年开始就没停歇过。去年12月,乌克兰方面公布了已确认的4184 名瓦格纳成员的信息,平均年龄40岁。
2018年,普京在接受美国国家广播电视(NBC)的采访时,承认自己认识普里戈津,但不清楚他在黑客领域的作为。普京还指责了著名金融家索罗斯——他一直笃信索罗斯是美国政府的傀儡,在替华盛顿干涉世界各地的事务。
同年年底,普京终于公开承认瓦格纳集团的存在——他说瓦格纳有权在国外从事商业活动,只要不违犯俄罗斯的法律,但他否认普里戈津与瓦格纳存在关系。
俄乌战争爆发以来,在乌克兰驻扎的瓦格纳雇佣兵从数百人增至数千人,绝大部分人部署在顿巴斯地区。这些人基本是从军多年的老兵,来自战斗意志旺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所以战斗力远胜于常规部队。被编制规模缩水、兵员不足问题深深困扰的俄军,可将瓦格纳的老兵们当做拳头部队即突击力量来使用。瓦格纳雇佣兵甚至给年轻的俄军士兵当教官,弥补军中资深士官不足的困境。
不久前,瓦格纳集团前往俄罗斯13个地区的21个监狱招兵。他们允诺,去乌克兰战场战斗6个月,刑期可得到赦免;士兵的月薪为20万卢布,阵亡可得抚恤金500万卢布。即便如此,招兵的成功率迄今只有20%,可见前线的战斗有多么残酷。美国情报部门8月初估计,自2月24日以来,瓦格纳集团已在乌克兰战场阵亡超过5000人。
普里戈津:从不良少年到红顶商人
1961年6月1日,普里戈津出生于列宁格勒,这是圣彼得堡在苏联时代的名称。他出生后的第四天,发生了第三次柏林危机,苏联和东德在同年8月设立了柏林墙。
普里戈津的母亲是俄罗斯族,生父与继父都是犹太人。1977年,他从第62体育寄宿学校毕业。该校如今被称为圣彼得堡奥林匹克预备学校,自1971年建立以来,该校的学生们在奥运会上给苏联-俄罗斯夺得过22枚金牌。他的继父萨缪尔·扎尔科伊(Samuil Zharkoy)是一名滑雪教练,因此普里戈津曾专攻越野滑雪。“我们有时会在一天内滑50 公里。”他曾如此回忆。
然而,这位体育生并没有坚持体育事业,反而走上了犯罪道路。1979年,列宁格勒古比雪夫法院以盗窃罪判处普里戈津2年缓刑。他不知浪子回头,在1981年被列宁格勒日丹诺夫斯基法院判刑13年,罪名是盗窃、抢劫、诈骗、未成年人参与犯罪活动。
可以想见,普里戈津在勃列日涅夫时代是标准的不良少年。而他未来的好友、事业上的恩人普京,当时的人生道路与他截然相反——普京在1970年考入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法律系,是人人羡慕的学霸。大学期间,他加入了苏联共产党,还遇到了恩师阿纳托利·索布恰克。1975年,普京大学毕业后加入克格勃。
1990年,普里戈津被提前释放出狱,在监狱总共待了9年。他入狱前还是勃列日涅夫时代,此后经历了短暂的安德罗波夫时代与契尔年科时代,出狱后已经是戈尔巴乔夫时代了。他热情拥抱变动中的时代,在新时代里活得如鱼得水。他与继父一块创业,开了列宁格勒第一家热狗连锁店。
多年后,他向《纽约时报》回忆成功挖到第一桶金子时的喜悦:“卢布堆积的速度,快得连我母亲都数不过来。”
随着苏联解体,旧时代一去不返,更多好运等待着普里戈津。他遇到了体校时的老同学,对方已成为列宁格勒最早一批企业家,且正在经营赌场。老同学器重普里戈津的商业才能,请他来管理私营连锁超市Contrast。他做得有声有色,在1993年获得了公司15%的股份。到了1995年,Contrast发展到10家门店,但业绩增长开始变得迟缓。普里戈津决定转型,说服一名同为股东的老搭档进军餐饮业。
1995年,他们在圣彼得堡涅瓦河三角洲瓦西里耶夫斯基岛上开了一家酒吧。次年年底,俩人开了当地第一家高档餐厅,取名“旧海关大楼”,位于俄罗斯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大楼内。仅仅花了一年时间,他们还清了用于投资的35万美元债务,还挣到了100万美元。
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过渡的商业拓荒期,这家饭店填补了圣彼得堡高档餐饮的空缺。索布恰克在1991年到1996年任圣彼得堡市市长,在其任上,大部分日常事务交给当时的两位副手——雅科夫列夫和普京。
作为继任者的雅科夫列夫同样酷爱这家店,让其承担公务接待职能,常点的菜单有松露、鲟鱼鱼子酱配煎饼、帝王蟹沙拉配番茄巴伐利亚、金芒果和香菜沙拉、布列塔尼牡蛎。
正是在陪同索布恰克去“旧海关大楼”期间,普京结识了普里戈津。反过来,借这家满足了上流社会口腹之欲的高档饭店,普里戈津也结识了圣彼得堡的精英群体,新的人际关系网有利于他进一步拓宽事业。
这对搭档接下来在圣彼得堡连开三家餐厅。受巴黎塞纳河滨水餐厅的启发,他们在1997年花了5万美元,从遥远的维亚特卡河买回一艘停航很久的船,随后将其改造成水上餐厅“新岛”(New Island)。水上餐厅在1998年春开业,成为圣彼得堡的时尚地标。1999年夏,俄罗斯时任总理谢尔盖·斯捷帕申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在此会晤,为了说服后者能为俄罗斯提供45亿美元贷款。
2001年,普京在新岛餐厅为法国总统希拉克举行宴会。2002年5月,普京在这里招待了首次来访的美国总统小布什。2003年10月,普京在船上为自己举办51岁生日宴会。由此可见,普里戈津已经深得普京青睐。据其身边人透露,他先跟普京的司机建立了关系,然后搭上普京当时的安全负责人维克托·佐洛托夫 (Viktor Zolotov)。
2003年,普里戈津与老搭档分道扬镳,独自开辟新公司——协和餐饮。他已经看不上几家高档餐厅的生意了,而是贷款办起大型食品厂。新事业拿到了几亿美元的订单,负责为莫斯科的学校和政府机关提供餐饮。2012年,他获得了难以想象的财富,光是两年内为俄军提供食物的合同就高达1000亿卢布。一夜之间,协和餐饮成为东欧最大的餐饮企业。
当俄罗斯在2014年计划攻打克里米亚时,普里戈津的又一个商机来了,那便是投资安保产业,并与人秘密成立瓦格纳集团。未曾想到,战绩辉煌的瓦格纳集团,在俄乌战争中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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